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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歌唱事业巅峰的艾敬为什么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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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敬:杰出当代艺术家


前言:今天是杰出当代艺术家、创作歌手、作家艾敬的生日,祝艾敬生日快乐!

 

艾敬 X 程青松


程青松、艾敬


出格

 

程:你小时候就喜欢画画吗?

 

艾:我小时候喜欢雕刻,刻字什么的,也喜欢画。但那个时候,都学画苹果等静物,我是很抗拒的。虽然美术老师很好,很帅,高高的,可是我不喜欢上他的课,因为我觉得画那些静物太规范,没什么意思。


我们小时候都得写字,在一个田字格里面,还有那种线条规范你,这个字的头在哪儿,左边是多大,右边是多大,我就特别不喜欢。我就喜欢压着格写,出了,我觉得很好看,所以现在的字也是那种,特别像一个大麻袋包似的,想往哪边偏就往哪边偏。

 

 

程:你不喜欢在格子里面。

 

艾:对。所以我的字算是有特点。小时候那种美术课我是不喜欢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美术课都是比较排斥的。比如说,我们发明了相机,相机能做的事为什么人要去做那种写实、静物什么的,当时是这种看法,现在当然我有另外一种角度去看待。


 

1994年我第一次去巴黎,上午去逛卢浮宫,当时罗浮宫那些作品都是《维纳斯》《蒙娜丽莎》等,我当时是带着批判性去看的,觉得这都是为贵族、为皇家或者宗教服务的,都是腐朽的,没有意义的。出了卢浮宫,我下午就去了蓬皮杜艺术中心。在大厅里看到一个作品,就像是用拖布在那儿洗,没拖干净,很随心所欲,一幅大画在那儿拖,一个形象也没有。它跟罗浮宫是完全相反的,没有人,没有山,也没有景。当时我一看,这是什么东西,是艺术吗,是绘画吗?我看得心里怦怦跳,也不知道为什么,好激动。在蓬皮杜看完了,别的什么印象都没有,就记住那幅画了,后来回想起来那幅作品应该是荷裔美籍抽象表现主义的灵魂人物之一德·库宁的作品。

 

从蓬皮杜艺术中心出来,我坐在广场的陡坡上去看那个建筑,当时就傻掉了,这不是工厂吗?当时就激动、心跳,什么感觉呢,后来回想就是那种恋爱的感觉,但你说不清你为什么爱它。塞纳河边不是有铁皮箱嘛,打开了里面有很多书画,我就看,那会儿都不认识几个英语字母,别说法语了,我就在那儿留恋、徘徊,都想买,但是不知道买哪个,也不知道哪个对我最有用。这个时候,你想我还是个处女座,在那儿纠结。终于有一天买了一幅写生作品,那是在塞纳河桥那儿有一个特别帅的画家在那儿用水彩写生,立马决定买了他的画,350法郎,那时候还没有欧元,也是很贵的,毅然决然地就买了一张,觉得可踏实了,觉得这个我看懂了。他画的是巴黎前面错落有致很有特色的房子,我觉得这个就对了,找到感觉了。

 

 

艾敬


巴黎之行后很快又去了伦敦。伦敦跟巴黎又非常不一样,在我看来那个时候我听的很多音乐,比如说U2、Mary Black、辛迪奥康娜等,这些乐队都来自伦敦唱片公司,他们是爱尔兰人或者什么人也好,都汇聚在伦敦,在伦敦形成了他们的音乐风格。所以我当时对伦敦也是很向往,就在那儿看美术馆。

 

:听音乐会吗?

 

艾:当然,去参加音乐节。这个差不多是形成了我音乐以外的一种很隐秘的、很陶醉的事情。1995年我还在伦敦拍了《追月》MV。

 

1996年年底第一次去纽约,那时我忽然觉得当代艺术跟我有关联,才真正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艺术。我觉得纽约是我要待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大都会博物馆,有MoMA(现代艺术博物馆),还有街头艺术等等这些。

 

非常巧合的是1997年我就决定在那儿(纽约)读三个月英语,算是游学吧。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一个展览,还是谭盾的夫人带我去看的,是纽约街头涂鸦艺术家吉斯·哈林(Keith Haring)的展览,他是个专门用love符号作画的涂鸦艺术家。

 

我看了他的展览之后,我更加觉得其实我要表达的东西跟他是有内在关联的,就是当代艺术跟流行音乐的内在关联是从我读懂Keith Haring的画开始的,包括他的雕塑,我热爱极了,在中央公园很多地方都有他的雕塑,我就觉得太棒了,简直是激动人心。

 

尤其是他有几个形象,就是一个人的脑袋冲到一个人的心里面,就是这种非常简单但很有冲击力的线条符号。我觉得这是我非常喜欢的表达方式。

 

自由

 

程:你之前在巴黎、伦敦,一直到纽约,算是一个隐秘的爱好去看这些展览,那时只是一个观者要进入它,一般人只是停留在这幅画面前,而进入它边看边创作着,这个过程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这样一个选择的。

 

就比如说有很多影迷他们那么懂电影,但不见得会去拍电影。这个选择跟你刚才说的小时候不愿意被规范有关,比方说不愿在田字格里写字。这个性格你觉得是来自哪里?是你的个性使然还是因为家庭的环境?

 

 

艾敬


艾:我觉得都不是。原来别人会说这个孩子反叛,有个性,或者是有很多标签,比如说我是主流之外什么什么的,我觉得都不对。其实我一直在寻找一种自由的表达方式,这种自由我认为是最重要的。

 

这种自由不是说你可以出国,你可以走出去或者走回来的自由,而是你能够真真正正地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和感受,能够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一种自由。

 

当然,这个自由更为重要的是,我一直是一个用音乐以及视觉艺术表达的一个工作人员。

 

程:这个自由刚才我也讲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追逐的,很多人还是在一个“田字格”里面去工作。这种对自由的追寻,对自由的表达,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我一直在听你的音乐、看你的作品,发现你那么早就在音乐创作里面试图以自由的方式来创作。在你自己真正做专辑的时候,就把个人的叙事带进到中国音乐当中,我觉得这是非常超前的。那再说回去,你十几岁就来到北京,在东方歌舞团待了多久?非常短的一个时间。

艾:对,也算是放弃了。

 

程:东方歌舞团当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能进东方歌舞团是一个非常大的荣耀。

 

艾:我当时考了好几轮才考上,最后王昆老师定的我。我走的时候也是跟王昆老师谈的,我说我想走,她说你去哪儿,我说我去南方,她说你想好要去哪儿(单位)了吗?

 

程:那个时候才20岁啊。

 

艾:18岁。我说我没想好,她问你为什么要走,我说这里不适合我,她说你决定了吗,我说我决定了。

 

程:因为什么你觉得不适合你?

 

 

艾敬


艾:因为我觉得这个在做的事情是我小时候一直做的。我在《艾在旅途》里写过,就是沈阳是一个鸡蛋,北京是一个鸭蛋,它的内容、它的体制都是一样的。沈阳歌舞团可能跟东方歌舞团是一样的,只是大小不一样,它的机制是一样的,而这是我所不适应的。因为我看不到我的前途,我不想在四五十岁成为老艺术家那种才有机会登台演出,我不想那样,或许就是年轻人的自负在驱使我。

 

程:这个是年轻人很前卫的思维。

 


艾:我就是有,我一直有。我昨天晚上还跟我家人说,我从小就总是预见自己,我说小时候肯定不要在这儿待着,我要去哪儿哪儿,我要去看全世界,这是一种比较强烈的信念。


我当时来北京,看到东方歌舞团,刚开始特别向往,经过五六轮考上后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这里也跟沈阳艺校一样的,你的行为要规范,你要低调,你不能穿高跟鞋,你不能擦口红什么的,我觉得这些跟我的专业和学习艺术没有关系,跟我这个人的本质也没有关系,这样集体的生活不适合我。

 

程:就是对束缚人的东西有一种本能的……

 

艾:反感和抗拒吧。老师会跟你说不要擦口红,不要穿高跟鞋,这样我会觉得这个地方不要待了,我就决定离开,原因也很简单。


我去了广州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录了很多唱片,跟当时的四大唱片公司全部合作过,我还主演了一部电视剧(《情魔》)。我又放弃了广州,我觉得那里也不适合我。那里的生活太舒适了,我从马路这边去马路对面都要打车,我看到自己这种生活状态,肯定不喜欢,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安逸悠闲的生活,是一种软绵绵的无力感。

 

 

 

艾敬


程:不喜欢那种舒适?

 

艾:对,这并不是我发现了环境的不好,而是我发现了我自身的问题,那种舒适的环境与我而言太不真实。然后我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广州。

 

程:你离开广州到北京是哪一年?

 

艾:1989年,我正好有一个机会,一朋友给了我一个招生简章,中戏那会儿开了个表演系的进修班,就是表演戏的大专班,其实在中戏历史里面……

 

程:唯一的一次(机会)。在中戏那一年大量时间是在学表演吗?还是跟北京的音乐圈的人有过接触?

 

艾:对,那个时候学校以外我平时就是跟音乐圈的人接触,筹备我的专辑。

 

程:所以你在你们班的里又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

 

艾:对,又是一个不合群的,总在做自己的梦。

 

程:就是你说的,不愿在规矩和规范里。因为既然你来上表演课,对任何人来说是好难得的表演机会,每天都是应该在琢磨小品,准备故事。


艾:但是我这个人是很认真的人,你要相信,学习表演我也很认真和投入。我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学习表演一边每天心里想着我一定要把我的专辑录好,每天跟黄小茂、王迪、陈劲,艾迪等这些音乐人在一起开会、试唱、改歌词,雀巢咖啡喝了几大罐子。

 

程:那一年当中,包括接电影《五个女子与一根绳子》,都是在上课时间?

 

艾:《五个女子和一根绳子》是在中戏毕业创作期间拍摄的。

 

 

《五个女子与一根绳子》


程:得到那么多机会。

 

艾:是,我的机会,从小就特别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说我很幸运。我来中戏进修是因为喜欢舞台剧。小时候,我二姨是唱歌剧的,我从小就看她在舞台上唱《江姐》《洪湖赤卫队》等。

 

程:那你有没有演舞台剧?

 

艾:没有。毕业就是排大剧,好不容易要排大剧,叫《仲夏夜之梦》,给我派了一个角色。这个时候《五个女子与一根绳子》来挑演员,当时那部戏的副导演杨亚洲老师请我去喝咖啡,他说“我们挑了好多演员,都比你漂亮,但是我们决定用你”,把我气的,我说我不拍。他一听,小崽子怎么这样说话啊,也没理我,去找我们在中戏共同的老师关赢老师。关赢老师在一个大雨夜,来到我的宿舍,她说“艾敬,我跟你说,我知道你非常想排舞台剧,但是演员不是一辈子总有这样的机会(拍电影)。这个机会特别难得,你一定要信我,听我的话。”


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聪明。我想老师在大雨夜来找我,一定是为我好,不管怎么样我要信任她,我说好吧,那我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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